《樂生走讀。升級版》
時間:2020.11
地點:樂生療養院(捷運迴龍站_樂活館旁平台_聖望教會_小倉兼治紀念館_蓬萊舍走廊_佛教堂_新生舍_蓬萊舍)
夥伴:佳桂、淥淥、宛蓉、欣怡、琳懿
這次的走讀,是 #2020冬版畫親子藝術工作坊 的開場。為了讓走讀更有樂趣,我們串進一個劇本,希望讓小孩走起路來更有前進的動力。
這個劇本,是一個悲傷的故事⋯
小琳要幫阿嬤完成一個任務:「找到阿嬤小學時突然消失的好朋友,交給她一張照片。」
好朋友是在課堂上被穿白衣的人帶走,從此再也沒有出現。保健室的阿姨留給阿嬤的唯一線索,就是「新莊有大煙囪的地方」。#突然消失是蠻多院民的共同經歷
來到新莊,小琳遇到一個又一個不同的角色,每個角色都想講故事給她聽XD,指引她往下一個線索前進。
倒數第二站來到佛堂,小孩試著想從佛堂裡貼出的「慈濟捐款名單」,找到好朋友的名字。#捐款名單是真實的事但是當天沒有我們只好臨時捏造。三個老咖指著名字說「這個我認識」「這個我聽過她的故事」⋯非常入戲。
找不到名字,是因為好朋友用了假名。用假名,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誰;不想原本的家庭受到異樣的眼光;或是想用另一個名字開始另一段生活。佛堂阿伯這樣跟小琳解釋。
佛堂阿伯指引了下一個線索:新生舍那裡還住著一些院民,也許可以去問問。
虛構的故事在這裡與現實相遇。
我們設計了一些任務讓小孩與院民真實互動:聽文章阿伯唱歌、幫忙打掃、替植物澆水、看茆阿伯的模型⋯
第一次來的小孩問了文章阿伯一個問題,溫溫柔柔的。
「阿伯你的手安餒,會痛嗎?」
「現在是不會痛。不過以前會痛,很痛。痛到手指會慢慢捲起來。」(台語)
另一個也是第一次來的小孩,睜著大眼聽阿伯唱歌的時候;看茆阿伯模型的時候,一直說著:「好厲害喔」。
帶著這些相處的經驗,最後回到蓬萊舍,劇情要收尾了。
關於好朋友的下落,阿伯們留了一個謎題。
「XXX在這裡,可是你們找不到。
XXX不在這裡,可是她沒離開。」
有小孩說她躲起來了,躲得很隱密。有小孩說她坐飛機飛到天上去。也有小孩猜,她應該死了,建議我們把照片放在她的墓前,完成阿嬤的願望。
最後我們拿出一張「以院作家」的照片,解釋為什麼好朋友沒有離開。院民們進到樂生,都會先看到這個石碑,這是什麼意思呢?
第一層意思,當然是希望來這裡的人,可以在這裡住得舒舒服服,像家一樣;
另一層意思卻是,進來這裡的人,「只能」把這裡當作家。因為,他們也出不去了。
好朋友離開之後,在後山的納骨塔燒成灰,就留在那裡了。(氣氛好沈重,小孩都靜默了。)
相遇之初我們曾經問過小孩關於樂生院與捷運之間的矛盾關係。講完「以院作家」這一段之後,同樣的問題又再問一次。原本是希望,小孩透過認識與瞭解,思考問題可以有不同的層面。不過這些小孩,一開始就提出很厲害的說法「為什麼不繞過去?」,很堅定的站在樂生這一邊,出乎我意料之外。
一個下午,三個半小時,其實能說的很少,想說的還很多。希望能撒一點種子,參加工作坊也好;產生疑問也好;因為好奇而想知道更多也好,能走進這裡,
或那裡。
2022.10.0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