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借問林獻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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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天心情低落的時候,忍不住想,以前的前輩們,面對沒有希望的情勢、面對挫折時,他們都是怎麼做的呢?
突然想起一個故事。沒有什麼啟示要說,純粹就是一個故事。今天,聽故事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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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1年「台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」風風火火的開始後,連續兩年,都是由 #林獻堂 擔任請願領銜人。
合理啦。那個年代,德高望重、能夠有足夠影響力,又有一點家底敢於與總督府對抗沒在怕秋後算賬的,不找林獻堂,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選。
請願書往日本連續送件兩年,你覺得,臺灣總督府如是感想?
會悶不吭聲,讓林獻堂等人一直情願、一直情願、一直情願下去嗎?
當總督府吃素的喔?當然是威脅利誘都來。
對於簽名的、參與運動的志士們,總督府祭出各種手段:做生意的,吊銷你的牌,取消專賣的資格;在公家機關做事的,用工作不保恐嚇你;在學校當老師的、做醫生的,製造各種麻煩給你⋯總之就是要讓你怕,怕了自動退出,削弱運動的能量。
林獻堂硬頸,被人好說歹說,打死都不退。
於是,總督府設了一個局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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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督找林獻堂的妻舅牽線,宴請林獻堂與其他七位友人。會中苦口婆心勸大家,不要再繼續請願了。
林獻堂回說:「請願這件事是大家的想法,繼續與否,不是找(一直盧)我,總督您應該一起勸說其他人啊!」
自認光明磊落的林獻堂,抬頭挺胸大步走出宴會。回到厝內,等著他處理的事還很多。請願一事當然是重中之重。
沒想到,總督府放出來的消息,完全不是這樣。
有人開始傳言,林家生意上遇到麻煩,週轉不來,為了經濟考量,林獻堂與總督府私下做了利益交換。謠言如風,一陣就吹散了有志們空有理想而沒有信任的關係。
《台灣青年》刊登了一篇嘲諷林獻堂的小說「犬羊禍」。連蔣渭水,當初文化協會要成立時特別找林獻堂來助陣的他,都對林獻堂感到失望,出言批評。
林獻堂有沒有試圖為自己辯解,現在的我們無從得知。但,真相是鬥不過謠言的,以前如此,現在依然。
心灰意冷的林獻堂,黯然退出請願運動,帶著家人,遊山玩水散心去了。
隔年的請願,領銜人從林獻堂換成了蔡惠如。
猜猜看,連署人數跟前兩年比起來,是上升還是下降?
只剩下去年的一半。
台灣人的頸雖然硬,總督府強力威逼利誘,還是有產生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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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3那年的請願,少了林獻堂作為領銜,卻發生了一件讓眾人驚呼的大事——
請願團到達東京時,除了支持者夾道歡迎,天空還飄下片片雪花。咦,彩色的雪?
抬頭一看,謝文達駕著飛機,撒下萬張傳單:
「給台灣人自己的議會吧!」
日本民眾好奇的拿起傳單檢視內容。請願團收到鼓舞,在東京火車站的周圍,發傳單、唱著「議會請願歌」的聲調,越來越慷慨激昂,大家熱血沸騰,覺得請願有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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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3年底,總督府趁著清晨,出動大批日警包圍幾個主事者的住家,進行「全島大逮捕」。名義是這些人在東京成立的 #議會請願期成同盟,違反了治安警察法。
不但抓人,還封鎖消息。街上、車站、港口週邊,到處都有警察與特務戒備。這就是蔣渭水口中的「志士狩/獅子狩」——掃蕩全台志士們的「#治警事件」。
林獻堂很幸運,逃過這次的大逮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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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消息的時候,林獻堂與家人正在關山溫泉區。如果是你,會怎麼做呢?
出手幫忙?關我屁事?
讀歷史的時候,都覺得歷史人物的選擇,很正確很合理。人哪,怎麼能小鼻子小眼睛?
事件的後來大家都知道了。林獻堂不但出手相救,派自己的秘書葉榮鐘出馬,想辦法把消息傳到日本去,而且,又再度扛起請願領銜的身份,赴日請願。想要讓臺灣人有自己的議會,心意依然熱切。
好想穿越時空回到當時,站在林獻堂面前,問問他,是怎麼想的?
看能不能給2025的我,一些些靈感?
2025.08.01
(圖:維基百科)